当地时间4月9日，伴随着枪声和爆炸，扎波罗热核电站再次遭到无人机袭击。这已是核电站连续第三天遭到袭击。对此，国际原子能机构已指责“幕后黑手是在玩火”，称将于11日召开紧急会议。在俄乌冲突延宕两年后，扎波罗热核电站为何再次成为袭击目标？局势有可能失控吗？

被批“玩火”行为

当地时间9日上午11时，驻扎在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国际原子能机构专家听到一阵枪声和随后而来的巨大爆炸声。扎波罗热核电站方面之后说，一架无人机在核电站培训中心的楼顶上爆炸。

所幸的是，袭击并未对核电站安全构成威胁。遭到袭击的培训中心位于核电站外围，距离一号反应堆约半公里。

这不是近期扎波罗热核电站首次遇袭。

4月7日，据在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国际原子能机构专家证实，该核电站主反应堆安全壳结构至少受到3次直接袭击。

国际原子能机构称，这是自2022年11月以来，该核电站首次成为军事行动的直接目标。尽管袭击未造成安全威胁，但仍是一起严重事件，有可能破坏反应堆安全壳系统的完整性。

4月8日，扎波罗热核电站再次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说，一架无人机当天在核电站上空被击落，没有引发爆炸。

面对接二连三的袭击，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格罗西也坐不住了。他在9日发表声明称：“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们都是在玩火。攻击核电站是极不负责任和危险的行为，必须停止。”

国际原子能机构还表示，在俄罗斯和乌克兰先后致函要求召开理事会会议后，该机构将于11日在维也纳总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遇袭事件。

扎波罗热核电站是欧洲最大核电站之一。2022年2月乌克兰危机升级后，俄罗斯控制了该核电站。此后，该核电站曾多次遭到炮击，引发关注。该核电站的六座反应堆在过去20个月里已经全部关闭。

局势会失控吗？

对于谁是近期多起扎波罗热核电站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俄乌各执一词。

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8日表示，乌克兰武装力量对扎波罗热核电站的袭击是“非常危险的挑衅行为”，“将引发非常糟糕的后果”。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称：“在西方领导人采取行动之前，乌克兰还要危及核电站的核安全多少次？”

乌克兰方面则予以否认。乌克兰国家核能公司8日在社交媒体表示，克里姆林宫不断渲染关于乌克兰无人机袭击的不实言论。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发言人安德烈·尤索夫则暗示“是俄罗斯人干的”。

“俄乌相互指责，一定程度上是在就扎波罗热核电站遇袭事件发动舆论战和外交战。”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张弘说。

张弘表示，目前仍无法确定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但需要指出的是，扎波罗热核电站控制权在俄方手中，所以俄罗斯破坏核电站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将造成其自身的安全压力。

外界注意到，近期俄乌在扎波罗热地区陷入拉锯战。

2月14日，俄外交部称，乌克兰袭击了扎波罗热核电站所在的埃涅尔戈达尔市。3月14日，俄方称乌军一枚炮弹落在距离扎波罗热核电站燃料库只有5米的地方。

3月至4月，乌克兰方面也多次称扎波罗热遭到俄军大规模导弹袭击，当地基础设施遭到破坏。4月8日，乌克兰扎波罗热地区行政长官表示，俄军在24小时内袭击扎波罗热8个人口稠密地区共“357次”。

张弘指出，俄罗斯近期采取“以战促和”策略，自今年3月起不断加大对乌攻击力度，希望逼迫乌克兰和西方回到谈判桌前。最新动态显示，俄乌在扎波罗热地区的战火已波及核电站，使得其安全问题再次引发各方关注。

张弘表示，尽管国际社会呼吁避免采取危及核安全的举动，但俄乌关于核电站安全始终没有达成共识。不排除冲突双方会将炒作核电站安全问题用作施压方式。

“不过，从目前来看，局势失控的可能性不大。”张弘说，核电站并不是俄乌双方在扎波罗热地区进攻的主要方向。此外，如果出现严重核事故，俄罗斯南部和乌克兰都将成为受害者，对双方来说是两败俱伤。

战场走向如何？

近期以来，乌克兰战场正处于“俄攻乌守”的状态。

俄方对乌克兰的空袭已呈现出升级态势，地面攻势也在缓慢推进。

张弘表示，俄军主攻方向仍在顿巴斯地区，包括阿夫杰耶夫卡周边地区和巴赫穆特周边地区，目前已在阿夫杰耶夫卡以西、恰索夫亚尔等方向取得一定进展。俄军近期还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进行轰炸，给泽连斯基造成很大政治压力。

另一边，乌克兰也对俄军袭击加以回应，袭击以无人机攻击和跨境袭击为主。

张弘表示，乌克兰无人机袭击的范围越来越广，甚至还袭击了俄罗斯西部鞑靼斯坦共和国多地，给俄方造成很大损失。“这都说明战争范围正在逐渐扩大，战争风险也在外溢。”

不过，由于弹药、兵力出现严重不足，来自西方的军事援助能否持续也仍是未知数，乌克兰方面的担忧正日益加剧。

近日，泽连斯基就多次喊话美国，称如果弹药不足，乌军将不得不撤退。4月7日，泽连斯基在一场筹款平台的视频会议上再次表示：“有必要明确告诉美国国会，如果不帮助乌克兰，乌克兰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在泽连斯基催促下，美方4月9日称，美国国务院已批准一笔1.38亿美元军售，以向乌克兰出售用于维护和升级“鹰”式防空导弹系统的设备和服务。同一天，美国中央司令部表示，已向乌克兰提供一批“缴获”自伊朗军队的武器和弹药，足够装备乌军一个使用轻型武器的作战旅。

但张弘指出，无论是扣押伊朗武器转移给乌克兰，还是从美军的装备库里抽调一点设备，都只是拜登政府采取的临时性救急政策，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乌克兰的压力，但不能彻底让乌克兰摆脱现在弹药、兵力、装备不足的困境。

实际上，在美国政府援乌经费在2023年年底耗尽后，拜登政府已提出包括大约600亿美元援乌资金在内的对外军援法案。但由于美国民主、共和两党党争激烈，共和党内部也因为援乌问题出现分裂，法案已“卡”在美国国会多时，极有可能“难产”。

张弘认为，美国这笔援乌资金能否到位，将影响战场走向。如果美国无法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援助，乌克兰今年将在军事上面临更多压力，可能将不得不后撤，俄军也将取得一定军事胜利。

不过，即便如此，“俄乌之间军事平衡完全被打破的可能性仍然不大。”张弘说，虽然俄军已在战场上获得主动权，乌克兰也在为更加极端的情况做准备，但由于欧洲对乌军援并未像美国一样“断档”，乌克兰仍没有到难以为继的地步，不至于完全溃败。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