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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2分涨到108分!这位上海乡村教师付出了什么

转自:东方教育时报 2025-04-14 17:44:08

与改革开放同龄的刘道林是一名有着二十余年从教经验的乡村教师,于他而言,乡村既是满怀情感的故土,亦是实现教育梦想的热土。完成了从乡村启航的求学之路后,刘道林毅然选择扎根乡村学校,以仁爱为桨,用辛勤作舟,成为了乡村教育的“摆渡人”。与学生“斗智斗勇”,助家长“智慧育人”,他的故事,如同一首质朴而动人的乐章,奏响在崇明乡村教育的广阔天地间。

刘道林(中)和学生的合影

从乡村学子到乡村教师

这片热土里藏着初心

刘道林的读书时光是在安徽省舒城县度过的。上小学时,学校的教室是用泥巴垒成的,板凳自带,桌子是长长的的土块,上面浇筑点混凝土做桌面。他回忆道,那时,家乡没通电,晚上只能点着煤油灯,他和哥哥姐姐就坐在四方桌子边写作业,两个小时后弄得“满面尘灰烟火色”。上中学时,学校没有宿舍,上好晚自习后,他和同学把班级课桌拼凑组成床,摊上被子,就这样,教室又成了宿舍。

由于儿时看到了太多乡村教育的不易,初中时的刘道林便立志成为一名乡村教师,“我想用教育改变孩子们的命运,改变乡村教育艰难的处境!”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刘道林考上了师范大学。2002年大学毕业后,他来到了上海。在民工子弟学校教书两年后,他成为了崇明区建设中学的一名老师,任教至今。

2006年8月,刘道林曾作为上海教师代表,前往云南阿佤山下沧源县的一所乡村中学支教。上课时,他发现班上居然连一本字典都没有,便自掏腰包,为每个孩子买了一本字典;当时,很多学生都没接触过电脑,他就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晚自习时给学生放科教影片;佤族学生的母语是佤语,学生的作文水平较差,因此,他创建了学校的第一个学生社团——“晓荷”文学社。

刘道林在云南支教时与孩子们的合影

近年来,由于产业调整、人口导出等原因,崇明区的“小规模学校”日渐增多,刘道林告诉记者,在建设中学任教的头几年,每班有五六十人,每个年级有五六个班。可如今,每个班只有二十人左右,一个年级也不过四十人左右。优质生源流失、教学难度提升、留守儿童家庭教育问题复杂等都是乡村教育客观存在的痛点,然而,在刘道林看来,生源的减少亦能转化为乡村语文教学的优势。“学生少,老师可以更好地开展个性化教育,因材施教,作业面批。另外,每个孩子也能够参与多项语文活动了,例如朗诵、作文比赛、课本剧表演等等。”

从22到108

分数变化的背后是信念

四年前,看见小吴语文摸底考试仅22分,数学、外语的成绩均为个位数,各门总分全年级倒数第一时,作为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刘道林一下子懵了。他叫小吴写几句课文里的内容,竟发现,歪歪斜斜的字偏旁部首完全分家,几乎一小半都是错别字。课上,小吴总喜欢做小动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课下,则和班上的几个“捣蛋大王”打打闹闹。放学后,小吴很少做作业,即便做了,也是鬼画符般的天书。

然而,这样一个“糟糕”的学生却在运动会中给了刘道林一个意外之喜。“在百米冲刺中,他瘦小的身板儿爆发出惊人的能量,风驰电掣,居然可以跑进前三,看他的气势俨然就是一往无前的战士,你很难把他和所谓的后进生划上等号。”刘道林告诉记者,他当即大大夸奖了小吴,并趁机鼓励他把这股百米冲刺的劲头用在学习上。

刘道林作为全员导师和结对学生合影

刘道林的“拯救”计划开始缓缓推进。在学校,他时刻关注小吴的练字和背诵情况,让班长和小吴结对,上课时提问小吴一些简单的问题,以增强其信心。然后,教育是一场持久战,既需要学校前方教育的攻坚,也需要家庭教育后方的保障。因此,刘道林走进了小吴的家里,他得知,小吴的母亲在其三岁时病逝,父亲在外打工甚少回来,家中唯有爷爷奶奶在照顾小吴。之后,刘道林经常拨通小吴家的电话,叮嘱小吴的家长监督孩子完成作业,所幸,小吴的爷爷奶奶都很配合。

渐渐地,小吴在上课时开始皱起眉头积极思考了,下课后还会主动请教同学,会做的作业大都能保质保量完成……虽然偶尔也会因为压力大、基础差而发点小脾气,但他很努力很勤奋,懂得奋斗与追求。“我想,这比考上高中的意义大得多,天道酬勤。中考语文108分,是他的唯一一门及格的中考分数,自然也没有毕业证书,但我觉得,他在人生的中考中已经及格了,毕业了,这就足够了。”刘道林感慨道,从22到108,也许只是考试卷上的数字变化,但数字背后是学校个别化教育的坚持,是家庭教育的永不言弃,是学生自身的不懈努力。

从参加到参与

家校共育的秘诀叫同心

2017年,刘道林曾带过一个全校公认最乱的班。开学第一天,学生们稀稀拉拉走进教室,报到时间过了半小时,出勤学生还未到一半;上课时,学生几乎都翘着二郎腿,还有不时唱几句歌的,老师在上面大声说,学生在下面小声聊。

刘道林心想:“只要我这个班主任的心不‘乱’,再找上一群‘战友’,孩子们就一定能好。”于是,他开始从班级家长着手,寻求教育合伙人。

然而,开学第一周的家访,让刘道林有些震惊:班上25名学生中有三分之二是特殊学生,其中留守儿童占了一大半,大部分家庭的父母都对孩子放任自流。这时,刘道林意识到,自己得带两个班:一个学生班,一个家长班。

说干就干,刘道林迅速召开了由家长、学生、各科教师组成的多方家长会,从各种细节处倾听家长的困惑、为家庭教育出谋划策。为了助力家长监督孩子的作业完成情况,刘道林创建了微信群,每天把各科作业的记录信息拍照发至群内,有时,他还会在群里发起一些关于教育棘手问题的讨论。

但是,不看微信群或管不住孩子的家长怎么办?刘道林只能反反复复通过打电话、请家长到校和上门家访的形式开展家庭教育指导。他把沉溺电子海洛因的孩子家长们召集起来,组成“家长教育联盟”,要求他们收回孩子的废旧手机,控制孩子的零花钱,限制孩子的外出时间,每天严格监督孩子在家的学习情况。

成长在再婚家庭中的学生小莎因沉迷网络,常不做作业。每当刘道林来电,小莎妈妈就会急得在电话里“一顿输出”,孩子自然也少不了一顿打骂。“对于小莎妈妈这类家长,和她交流时,我会尽量以鼓励孩子为主,也建议她要看到孩子的优点,少批评,多肯定。”

刘道林和学生、家长开展对谈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家庭教育指导,刘道林带的班级摘下了“乱班”的帽子,班风、学风都有了很大改善。他成了家长们的知心朋友,家长们成了他的教育战友。从 “参加家长会”,到“参与孩子的成长”,刘道林坦言,家校共育的秘诀叫“同心”。如今,他仍在坚持引导更多的家长走出“重智轻德”的教育误区,鼓励家长学会赏识与信任,实现自我与孩子的双向蜕变。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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