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春节作为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蕴含着中国人对于种族延续、文化传承、社会发展等多方面的认知与想象，承载着家庭和睦、社会包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人类共同理想和美好追求。近日，“我们的节日·春节”主题展在上海社会科学馆揭幕。“思想汇”栏目邀请策展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所民俗研究室主任毕旭玲围绕春节民俗展开漫谈，从除夕一直到大年初七，每天跟大家聊聊“过年那点事”。今天推出第五篇，谈谈灶神。

正月初四又名“羊日”，《占书》认为这一日是传统的“占羊”吉日，有“三羊开泰”的吉祥寓意。同时，正月初四也是恭迎述职完毕的灶神重新返回人间的重要日子。

灶神曾是火神的一种。早期的火神与灶神并没有严格的区分，比如《淮南子》《论衡》等文献中，就有“炎帝作火，死而为灶”之说。汉代以后，灶神从火神中分离出来，逐渐成为掌管人间饮食的专业神。后来，灶神神职不断扩大，成为天帝派到人间监视人们活动，并能决定一家祸福的神官。灶神的全称是“东厨司命灶君”，“东厨”即厨房，古人的厨房多设在堂东，“司命”即决定人的寿命。唐代《酉阳杂俎》说：灶神上天禀告人间罪状，犯大错的人会被剥夺三百天的寿命，犯小错的人也要被夺去一百日的寿命。

传说中被当作灶神的人很多，早期灶神有炎帝、黄帝、祝融，民间认同度最高的灶神姓张名单。相传他曾有一位贤惠的妻子丁香，在丁香的帮助下，张单很快发家致富。但后来他休妻再娶，娶了好吃懒做的海棠，很快败光了家产，流浪街头。腊月二十四日，张单乞讨到了前妻丁香家，羞愧难当，一头钻进灶里烧死了。玉帝认为张单是知耻而后勇之人，就封他做了灶神。

清代纸马中的灶神。

灶神掌管人间饮食和祸福，是一位有实权的神，在古代常被视为“一家之主”，即家庭保护神。早在先秦时期，民众对灶神的祭祀就比较殷勤，《论语》中已提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的习俗。古人对灶神的祭祀仪式，主要在送灶日和迎灶日举行。送灶日在年前，一般为腊月二十三或腊月二十四。送灶仪式在灶神画像前举行，灶神画上往往书写“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之类的对联。迎灶日的时间各地不同，有些地方在除夕就迎回灶神，有些地方在正月初一接灶神，还有不少地方的民众认为灶神在正月初四返回人间。正月初四一早，民众先备好迎接灶神所用的祭礼和美酒，然后焚烧灶神纸马并祷告，最后重新张贴灶神像，迎接灶神下界。

对“一家之主”灶神的祭祀仪式和行为，表达了中国古人对丰衣足食的幸福家庭生活的美好向往。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所民俗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