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团购看成“组队刷副本”，就会发现，这是买家群体一种特殊的组织形式，其中游戏化的集体关系，真实刺激着人们的消费行为。

在青年学者周海晏看来，数字新闻、在线治理、网络购物……我们正在亲历的这些数字传播活动，其实都潜藏一定的数字游戏逻辑，尽管不直接以游戏的面貌出现，却在隐匿地发挥作用，将城市再造成“数字游乐场”。

这是近日在复旦大学举办的第二届上海社科青年望道论坛暨《探索与争鸣》第三届全国优秀青年学人年度论坛上，与会者围绕“可编程城市：数字媒介与城市文明”这一主题展开的讨论。来自新闻传播学、政治学、建筑学、文艺学等不同学科的学者，分别从“可玩城市”“实时城市”与“代码城市”三个角度切入，探讨数字媒介革命对当下人类都市文明的意义。

“可玩城市”——用技术激活城市，让游戏化的实践深入城市机理，现代城市变得越来越“好玩”。有趣的是，“玩乐”甚至可以追溯到城市文明的开端——古希腊城邦。比如柏拉图就把跳舞也当成游戏来阐释，认为玩乐是古希腊市民培养身体素质的重要活动。这就把“可编程”的概念放在广阔的人类历史视野中进行考量。“可玩城市”，意味着数字媒介可以成为好玩的虚实互嵌游戏，连接转换城市的不同社会系统，将游戏拓展到多元城市领域，介入城市锈带改造、社区公共空间营造、网红打卡地交互等活动，激发人们以轻松愉悦的游戏化方式积极回应当前城市问题，形成新的城市文化。

“实时城市”——所谓“实时城市”，指的是城市存在于实时生成、实时运转、实时监测、实时处置的动态过程之中，由此形成了全新的治理方式和机制。

“代码城市”——数字时代无处不在、精确定位、多元融合的地理媒介正在重塑城市与人的关系。代码、传感器、数据、算法共同作用，在城市中推动着人与非人交互的新组织形式不断涌现，推动着城市的物理空间、心灵空间、代码构建的数字空间深入互嵌，给城市空间带来深刻变革。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院长周葆华教授在评议中提出，论坛主题所说的“编程”，是指一系列关键词、数据、平台、界面等，不仅在嵌入到我们当下的数字化城市，同时也在生成城市中各种各样的关系，包括基础设施的构建、技术逻辑的展开以及媒介的变化等，这是一种值得重视的新视角。

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主任孙玮教授表示认同。她认为，以“可编程城市”这一新概念为切入点，这种视角的创新，将过往研究中的城市视角与媒介技术视角结合起来，思考如何创造出城市－媒介综合视角的新理论。城市始终作为异质性的交流系统，在碰撞、互嵌中孕育着新文明。数字媒介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城市传播状况，进而影响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开创全新的媒介－城市研究范式，既是交叉学科建设的全新面向，也是建构我国自主学术话语体系的有益尝试。

针对论坛内容，孙玮还提出了另外两个建议。一是强调独特性。数字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逻辑与过往的社会文化现象不同，要首先深入到其原理中去，然后再从技术逻辑出发，与政治、经济、文化的逻辑相结合，从而创造出全新的研究思路。在全球范围内的数字化命题之下，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数字经验，具备独一无二的价值，这是研究者应当珍视的资源。

二是创造性。在充分进入全新田野与转变视角的基础上，中国研究者要努力创造出新的理论概念和分析框架，来应对当前数字城市社会与城市文明等各种新问题。与会的青年学者以自己的理论与经验视野出发，努力进行创造的尝试，已经取得了不少有趣的成果。在此基础上，还要进一步打破过往坚固的概念，重新定义何为人类，何为主体，理解新的文明样态，真正创造出我们所追求的新研究范式和自主话语体系。

论坛由上海社联《探索与争鸣》杂志社、上海社科中心研究部、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共同主办。复旦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陈志敏，上海市社联党组成员、专职副主席任小文，出席开幕式并致辞，新闻学院党委书记陆柳主持开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