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吗？”在援乌法案于美国国会频频受阻的背景下，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近日的访美更显意义特殊。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美国会已批准超1100亿美元对乌援助，但自今年1月来，国会尚未批准任何援乌资金。拜登政府与民主党接下来如何“放手一博”？美国对乌援助陷入僵局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援乌法案还有希望在国会获得通过吗？

600亿受阻，先给2亿

“希望自己仍然可以依靠美国”。近日在美国国防大学的一次公开演讲中，泽连斯基再次表达对盟友的美好期许，言语中却透露着一丝无奈。俄乌冲突爆发已近2年，自今夏开始的大反攻也陷入困境，但美国在过去所提供的大笔援助已所剩无几。“只剩下大约10亿美元”，此前白宫官员曾多次警告资金快耗尽，泽连斯基正面临“无米之炊”的尴尬。

屋漏偏逢连夜雨。库存快没了，“新货”还遥遥无期。美国总统拜登最新提出的这项超600亿美元援乌资金的提案却在国会推进不顺。虽然拜登一再恳请国会赶紧打钱，“不能让普京获胜，如果普京拿下乌克兰，将导致美俄直接冲突”，但这些苦口婆心带着“威胁”的说辞未能打动那些议员们。受阻的原因或源于对这场战争持久的“倦怠”以及缺乏对乌克兰打赢的信心。“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乌克兰会在这场冲突中获胜。”有共和党参议员公开质疑，“为什么花了1000多亿美元未能实现的目标，现在再花600多亿美元的额外援助就能实现呢？”据报道，自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美国国会已批准援乌超过1100亿美元，但自今年1月共和党成为众议院多数党以来，美国国会迄今为止仍“一毛不拔”。

现在看来，美国至少不会让到访的盟友空手而归。当地时间12日，拜登与泽连斯基会面后立即宣布了针对乌克兰的新一揽子安全援助计划，并重申国会迫切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当日拜登批准一项价值2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决定，包括额外防空拦截弹、火炮和弹药等。但这笔钱对乌克兰来说可谓杯水车薪。

拜登在接下来能做什么？

美国当前援乌前景不明，最大的阻碍与国会两党激烈的政治内斗不无关联。据美媒报道，国会会期今年仅剩一周时间，这意味着达成援乌提案已时日无多。此次泽连斯基访美被视为向国会做出的最后努力。公开报道显示，泽连斯基首先到访国会山，并与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和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众议院议长约翰逊等一众国会大佬们会面。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博士后研究员王思羽看来，跟国会议员们见面实际上比与拜登会面更重要，在推动法案的作用上更直接。泽连斯基能与很多共和党人会面，这是一个比较积极的信号，至少表明美国共和党人在援乌问题上没有明显排斥，并且表达了“友好”。

但美国总统拜登目前似乎能做的并不多。王思羽说，白宫和政府内阁目前可以做到的事非常有限。最主要的就是资金和财权问题，拜登在会见泽连斯基时表示美国将“尽我们所能”支持乌克兰，这个“我们”可以理解为字面意思，拜登指的就是现任美国政府班子和民主党集体。拜登的言论可能代表了美国对乌克兰援助未来的更务实的看法，在国会假期休息之前通过更多资金的时间和潜在的政治意愿也已经所剩无几。

矛盾不在乌克兰

本月上旬，白宫援乌提案未能在参议院通过的重要分歧在于，参众两院共和党人要求将南部边境移民问题与之捆绑，但这一条件遭民主党拒绝，两党谈判随之陷入僵局。王思羽认为，共和党目前不是对乌克兰不满，而是对拜登政府与民主党给出来的补充资金协议不满。在共和党人看来，这项法案不应把援助乌克兰与援助以色列联系在一起，而是应该跟更严格的边境政策挂钩。共和党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更多钱花在边境管理上。共和党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通过严控边境换援乌资金，民主党不能两头都尝到甜。既想坚持宽松的移民政策来满足蓝色选区比较中左翼的意识形态，又想提供大量资金给乌克兰。从10月以来，白宫方案一直在变化，从最早为乌克兰提供援助，后来加入了以色列，到了12月初正式纳入加强边境安全的经费。拜登与民主党人也正面临两难境地。“在边境问题上彻底妥协”是目前可行的出路，但这么做显然会打击民主党与拜登的票仓，因为民主党移民政策直接关乎到他们的政治光谱是否转向保守，如果民主党转向右翼保守，对很多选民来讲，就意味着他们还不如把选票投给共和党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