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零点，歌手李荣浩的新歌《要我怎么办》在多平台上线。熬夜等待的歌迷万万没想到，这首总时长3分28秒的歌曲，循环往复的歌词算起来总共只有九个字，分别是“呵”“哈”“要我怎么办”和“你想”。“李荣浩新歌九个字”瞬间上了热搜。

对于这首九个字的新歌，李荣浩先是预告：“我写过太多关于人生的歌词，这首歌我写了三四个版本，始终都觉得不对，都删掉了，最终觉得用这四个字来描写人生最合适。”新歌发布后，他又进一步解释创作思路：“呵呵和哈哈，这四个字，在这个年代包含了太多情绪，感觉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九字新歌上线后，有人批评“敷衍”，连带着李荣浩2018年专辑《耳朵》中的《贝贝》又被翻出讨论。比《要我怎么办》更夸张的是，《贝贝》全曲仅两个字“贝贝”。

九个字的歌曲到底算不算敷衍？也有歌迷力挺李荣浩，“音乐是音乐人的‘第一语言’，把自己的情绪用音乐抒发出来最合适不过”。还有人在歌曲制作阵容上划重点：“词、曲、编曲、制作人乃至吉他、贝斯、和音编写、和音、录音师、混音师都是自己做的”，这还叫“敷衍”？

平心而论，《要我怎么办》尽管歌词简单，但旋律、编曲都属上乘，算得上一首制作较为精良的流行歌曲。但若不是“九字歌词”这个标签抢眼，恐怕除了歌手原本拥有的歌迷群体之外，“出圈”可能性不大。与其说歌曲“敷衍”，不如说是数字时代流行歌曲的一种嬗变。当实体唱片越来越成为收藏品，数字渠道已经成为音乐消费的主阵地。唱片时代的歌手们要面临不仅是同时代的竞争者，还有无数因网络而盛的草根创作者。如何“抢耳”？社交时代，各有高招。

数字时代的流行音乐，从“专辑”进入“单曲”时代。过去，歌手攒够10首歌发专辑，一张专辑有若干主打歌，前数字时代的听众或许还会对“B面遗珠”有印象——安排在B面的非主打歌中，往往会诞生意想不到的金曲。听唱片的年代，一张专辑的歌曲顺序是固定的，有追求的流行歌手往往希望借整张专辑表达完整概念，曲序安排都有讲究。

唱片时代的单曲是昂贵的，在数字平台，发单曲的成本大大降低。就以李荣浩为例，在2018年的《耳朵》之后，已经近两年没发专辑，但单曲发布不断。那首两个字的《贝贝》，其实是《耳朵》专辑的最后一首，长度仅4秒，与其说是一首完整的歌，更接近于专辑收尾的功能性旋律。这样的安排不算罕见，比如乐团五月天2012年发行的专辑《第二人生》中就收入了两轨分别长度为20秒和12秒的空白音轨。如今的数字单曲时代，很难想象还能有这样的“歌”存在。

一首歌曲的构成是复杂的，歌词几个字，或许很难成为创作者用心与否的论据。但歌词标新立异的处理，大大增加了数字时代成为“神曲”的几率。这首九个字的新歌，某种程度上的确是碎片化时代的产物。歌曲的传播渠道变了，受众的消费方式变了，流行音乐的生产者怎么跟着变？用李荣浩的这首歌来回答，或许就是：“呵呵，哈哈，要我怎么办，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