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二孩政策将保持稳定
全面二孩政策终于落地。
各种喧嚣之余,比较五中全会和三中全会的表述,可以看出计划生育政策调整的决心和步子很大,但依然保持了一贯的严谨和谨慎。
在笔者看来,除了“单独二孩”到“全面二孩”的明显转变,不那么明显的是三中全会公报里“逐步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表述已经悄然消失,这或许意味着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将保持稳定。
事实上,世界上几乎所有正常运行的政府都在搞计划生育(Family Planning),包括优生优育、生殖健康、家庭和谐、科学避孕、母乳喂养诸多方面。中国在这些方面工作做得很多,只是在过去相对严格的生育政策下,计划生育看上去控制人口的成色更浓,当生育政策逐步宽松之后,计划生育将更多地回归其本来含义。
积极应对老龄化行动
“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首次写入公报,意味着这个问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直到目前,全国老龄委办公室还是设在民政部,扶老助贫的意味更浓。现在的表述,意味着党已经将老龄化问题上升到人口发展战略的高度,从整个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角度考虑和谋划这个问题。
中国的老龄化,用30年走完了发达国家上百年的历程,速度之快始料未及。人们往往很容易把原因归因于计划生育,但计划生育的影响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样大。
如果比较中国和日韩等邻居的生育率曲线,中国的下降角度并不陡峭太多。经济发展和城市化对于降低生育率的作用,比计生干部更大。
还有一个常被忽略的原因,中国人的寿命延长得太快,从新中国成立到现在翻了一番,同样走过了发达国家一两百年的历程。如果中国人均预期寿命还是建国初期的35岁,或者改革开放初期的65岁,那中国就根本不存在老龄化问题。
每个人都希望活得更长,那么老龄化就是个必须要接受的副产品。如果老年人的健康寿命更长的话,老龄化也不是个那么可怕的问题。
古人七十老来稀,今人七十开飞机。比起让1.65亿活跃育龄妇女(20—34岁,到2030年将下降到1.12亿)每年多生一两百万孩子,让2.12亿多老年人更健康地多工作、生活几年更能解老龄化的“近渴”。
养老金的缺口可以靠延迟退休弥补,但是如果中国人活到五六十岁就普遍病病歪歪,这一政策就没办法实施。五中全会公报里,人口政策的前面就是同样首次出现在公报里的“健康中国”,其用意深远。
二孩为何是逐步放开?
既然对缓解老龄化有作用但不是很大,那为什么要在短短两年之内全面放开二孩呢?
国家卫生计生委昨晚第一时间发布的官方口径是这样说的:“进入新世纪,我国人口发展呈现出重大转折性变化。人口总量增长势头明显减弱……家庭养老抚幼功能弱化,少生优生成为社会生育观念的主流。”
换句话说,多数人并不想多生,放开二孩也增加不了太多人口,那又何必继续把数量管得死死,带来经济成本和道德成本呢?在当前财政收入增长空间非常有限的情况下,要增强百姓对全面小康社会的“获得感”,大幅度增加社会福利显然不现实。放开二孩管控惠而不费,是非常好的政策选择。
何况,虽然对于国家整体来说,放不放开二孩影响不是很大,但对很多家庭来说能不能生二孩是天大的事情。家庭有了更多自主权,也就容易有更多的责任感,更好地衡量生孩子的风险与收益,男多女少的状况会有所好转。
那么之前只放开了单独二孩,而不是一下子全面放开呢?
很不巧,开始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时候,中国赶上了两个高峰:城市化高峰和生育高峰。
城市化让几亿农民进城,城市相关的服务本已滞后于居民数量。“80后”出生时恰逢第三次人口高峰,每年出生人数都超过2000万,当下这批人进入生育年龄,第四次高峰也如期而至。放开“单独二孩”前的2013年,出生人数已经比2003年多了41万,放开单独二孩后,2014年比2013年又多出了47万,预计2015年出生1800万,为新世纪以来最高。
每年多出来几十万上百万人口,不会太影响中国人口总数,却会很影响部分地区的幸福指数。以北京为例,目前单独二孩申请量已经超过5万,这相比每年20余万的出生人口数可不是小数,直接后果就是生孩子难,进医院如同打仗,大医院走廊里加床都住满产妇;学区房价格暴涨,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卖出数百万天价;月嫂费用水涨船高……
仅仅放开单独二孩尚且如此,若一下子全面放开对于社会稳定的冲击可想而知,“大礼包”变成了“炸药包”,这是政府和全社会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笔者认为,这也是生育政策调整至今仍十分谨慎、步步为营的最可能原因。
最近几年,媒体很喜欢给养孩子算账,把一个孩子养到成人的费用从几十万到数百万不等,如果从纯粹经济的角度讲,养孩子很大概率上是只赔不赚的买卖。
目前来看,针对人口数量的政策调整可能趋于稳定,对于提高人口质量的举措将不断加码,从生殖健康、出生缺陷预防、早期教育、托幼培养直到各种学历教育。为了实现“人口长期均衡发展”,近几年短板已经有了改善,未来也将更值得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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