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位置: 文化 > 上书房 > 文章详情
今年哪些长篇小说是不容错过的?听听评论家们的阅读感受
分享至:
 (7)
 (12)
 收藏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顾学文 2016-12-24 16:04
摘要:《当代》杂志评出5部长篇小说年度佳作,分别为格非的《望春风》、 贾平凹的《极花》、葛亮的《北鸢》、方方的《软埋》和付秀莹的《陌上》,其中《望春风》获年度最佳。

近日,《当代》杂志评出5部长篇小说年度佳作,分别为格非的《望春风》、 贾平凹的《极花》、葛亮的《北鸢》、方方的《软埋》和付秀莹的《陌上》,其中《望春风》获年度最佳。

2016年是长篇小说创作的丰收之年,成熟作家和青年作家力作纷呈,在现实主义的道路上做出了显著成绩。成熟作家中,贾平凹的《极花》来自于现实农村,表达出城市化进程中付出的代价,体现了作家直面现实的勇气。王安忆的《匿名》延续了作家一贯关注小人物的本色,在风格上创新明显。张炜的《独药师》将自己的经历融入到胶东大地民族资本家的家族命运之中,体现出中国作家对个人和国家命运的思考。格非的《望春风》将人物情感写得深厚饱满,笔下的南方水乡意趣盎然。王刚的《喀什噶尔》在文学中体现了他的现实回归,书写了一大批支边青年的热血人生。年轻作家中,张悦然的《茧》清晰地显示了从“青春写作”到父辈人生的“历史转向”,而葛亮的《北鸢》以细致工笔,描摹民国风云史。

2004年创办的“《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佳作”,迄今已举办了12届,其“零奖金、全透明”的评奖原则在业界获得了良好口碑。评选过程中,由评论家、学者、作家和资深媒体人组成的评审委员会,对参选的作品做了精彩点评,部分内容整理如下。

 


 

评论家、文艺报主编梁鸿鹰:

我首先还是想提一下92岁高龄的黄永玉先生,我认为他的《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八年》见证了抗战时期一个少年的成长,在那样一个灾难的时代,如何做一个有趣的人。对于他的创作我表示敬意。

比他小的下一代人,无论是贾平凹的《极花》,还是王安忆的《匿名》,格非的《望春风》,他们坚守自己熟悉的创作题材,挖掘了故乡的经验、个人的经验等等。同时他们也有新的发现,这些依然是我们当前文学创作当中非常需要的因素。还有张炜的《独药师》,把革命和养生、传统文化这些思考放在里面,我认为也是做出了自己非常好的努力。

 

评论家、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白烨:

我选的五部作品:第一是《极花》。这个作品,被拐卖者是一个受害者,但又是一个旁观者、见证者、倾听者,她看到那家人为买她倾其所有之后的艰难,后来她选择回去。这个作品反映了一些社会问题,包括人性等,很现实,很有内涵。

第二是《望春风》。格非的作品比较特殊,他过去的作品相对来讲理念性比较强,但这个作品写得很生活化,从容,细腻,把他关于家乡的所有记忆都动员出来,我很喜欢。

第三是《陌上》。这部作品看起来不太像长篇小说,它是多重叙事、多种人物构成一个群像,细节写的非常好。

第四是《下弦月》。吕新这几年的写作偏于中短篇,这个长篇我看后,在互相寻找中,不断错失又互相惦记,我比较喜欢。

第五是《软埋》。这部作品看起来是过去一段历史,土改或者政治运动对他的伤害,但是这个作品除了有历史意义外,还有现实意义。

 

现代文学馆主任李洱:

我选吴亮的《朝霞》、张悦然的《茧》、路内的《慈悲》、格非的《望春风》和邱华栋的《时间的囚徒》。

 

评论家、沈阳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孟繁华:

《极花》《望春风》《软埋》《陌上》和北村的《安慰书》。这五部作品都和乡土生活有关系,或者是直接书写乡土社会。

 

评论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

刚才讲到乡土文学很好,我觉得最近城市的文化学也慢慢开始,《朝霞》和《同和里》都是,上海文学的传统突然起来了。

但是我发现所有的中国作品,现在都在处理中国的记忆,在我们纯文学的写作里面,都是年龄偏大的作家写自己生命的回忆,写自己年轻时代经历的故事。我一直没有机会看到来势凶猛的年轻人。《极花》中贾平凹的敏锐性就是,虽然他有很多回忆,但是能够和当下结合得很紧密,里面讲的贩卖妇女是社会问题,但是他重新用他独到的关照来思考,是很有意思的作品。

有一个特别的作品,就是葛亮的《北鸢》。这个从南京到香港的作家,作品是很别致、很精细的,从有争议的古典文学里面的故事,激发出很多独特的想象,葛亮这个作家和他的作品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他写得味道很浓。

还有王刚的《喀什噶尔》,有作者自己独到的想法,跟我们的想法非常不一样。还有一部是路内的《慈悲》,也是很诡异的作品,路内是一个有独特风格的作家。

 

作家、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梁鸿:

今年我所看到的长篇小说有一个最大的感觉,那就是大家都在寻找一种历史画面,这个历史不是说遥远的历史,而是当代的历史,怎样把历史结构放在现实的结构里面来重新寻找它的存在,包括它的解构的再生,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今年的长篇小说形式上也特别有意思,很多都是用第一人称写的,比如《望春风》《时间的囚徒》《茧》,这种叙述一方面可能是想成为众生喧哗的叙述,但另一方面也想找到一种野心,就是怎么把历史涵盖在个人的、自我的话语中,这种个人的、自我的话语可能与大的时代抗衡,这也是今年小说特别重要的特征。

根据我的阅读体验,我的选择第一个是《望春风》,它是挺有意思的文本。刚才说到乡村经验,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写乡村,不管是年龄大的人还是年轻的人,但是乡村怎么样叙述反而成为最大的问题,我们看到很多乡村都是被风景化,甚至被风俗化,变成特定地域里面的已经封闭、固化的存在,而这种固化恰恰是对当今的乡村生活、乡村文化,包括传统东西的一种封闭。《望春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把乡村生活风景化,也没有从乡村中心主义的角度写,而是作为现代生活的元素来写,这是我看格非小说特别大的感触,虽然他也在写溃败,但是他并不是怀旧式的,就是做成契合我们现在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现实,包括他的语言,包括他运用小说的语言形式,包括他的结构是完全开放式的,喃喃自语式的。《望春风》在写作的方式上,在整个观念上,是把乡村放在现代语境里面的,使乡村更具有开放性,而不是作为完全封闭的过去来写的,这个有特别大的启发性。

今年很多人在谈吴亮的《朝霞》,但也有很多人不屑一顾,于是我找来读一读。吴亮有一种任性,你会发现他小说里充满知识,这是他的特征,因为他是批评家,但他把它内化到个人的生活内部来写,所以在他的小说里面,他的碎片化极其任性,我们的文学里面很少有百科全书式的写作。

我在读葛亮《北鸢》的时候,因为葛亮本人的家世原因,他有一种特别安静的东西,塑造出一种独特的,其实是我们生活中有过的,或者说还在的那种生活的形态和文化的形态,只不过都是过去的形态,虽然我们把民国作为追忆式的东西来处理,但是像那时的知识分子、生活的礼仪,也许很多今天没有丧失,也许它还在每个人的心里。通过葛亮的《北鸢》我感受到非常美的、具有特别深厚土壤的文化经验,它依然深入在我们心目中,只不过我们没有真正感受它。

《时间的囚徒》里有三个“我”,这个很有意思,邱华栋把巴黎五月风暴纳入小说内部,是非常聪明的,他把世界的历史放在中国的叙述里面,这样可以关照我们同年代的历史,这个表达很有意思。

我们都认为年轻人没有历史感,但我觉得历史感都在,只不过我们寻找历史的勾连方式不一样,张悦然在《茧》中通过父辈的故事来勾连自己,通过寻找父辈来寻找她自己,这是一个绵长的空间,是一个打开的历史空间,跟我们现在是有联系的。

 

评论家、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

《极花》《安慰书》《望春风》《茧》和《陌上》。

评论家、山西大学中文系教授王春林:第一部是《望春风》,这个小说写了格非的乡村记忆,也写出了格非的文化乡愁。第二部是《极花》,贾平凹把拐卖乡村女性的故事,经过艺术的反转,写成对乡村沉重的现实进行书写表达的作品,表现了作家一如既往的乡村文化本位立场。第三部是方方的《软埋》,表现土改和历史的长篇小说,呈现历史更重要的是现实维度的引入、展示与重现,同时,她提出了当下时代应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长阔历史真相的命题。第四部是《陌上》。第五部是《朝霞》,它的特点在于先锋性,用诗歌的方式来写长篇小说,用非线性的倾诉逻辑解构一部长篇小说,非常可贵,他为我们形象地勾勒出一幅上海地区“文革”时期的生活和精神图景。

 

评论家、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徐刚:

《软埋》确实是值得重视的作品,我们这一代作家对于历史往往有耿耿于怀的情绪,对历史有紧张感,但方方的小说相对从容,她提供了一种新东西。《陌上》是一个人一个人地写,一户一户地写,最后写到这个村子,写的都是东家长李家短、鸡毛蒜皮的事,把乡村衰败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茧》是非常重要的小说,有忧伤的那种自我毁弃的决绝,嫁接到一切的受历史迫害的故事上都是合适的,是非常动情的成长叙事,作者写一个女孩的手,温暖而潮湿的手就像雨后森林的蘑菇一样,腔调是非常打动人的。

我投的作品是《软埋》《望春风》《茧》《陌上》以及《出家》。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曹立媛

上一篇: 没有了
下一篇: 没有了
  相关文章
评论(12)
我也说两句
×
发表
最新评论
快来抢沙发吧~ 加载更多… 已显示全部内容
上海辟谣平台
上海2021年第46届世界技能大赛
上海市政府服务企业官方平台
上海对口援疆20年
举报中心
网上有害信息举报专区
关注我们
客户端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