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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的画笔下总有初恋的影子?画家丁绍光亲口讲述他的傣族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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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李君娜 2021-01-12 15:23
摘要:80岁的知名画家丁绍光作客上海的“克勒门文化沙龙”,回顾自己的艺术人生。

自1986年以来,他在世界各地举办个人展览逾500次,作品收藏遍及五十个国家和地区。

他的比弗利山庄大别墅,租客曾是大名鼎鼎的迈克尔·杰克逊。

北京四合院长大的他,在云南生活了18年,开创了独具特色的“云南画派”,并坚信“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他的名字叫丁绍光。在上海大剧院正殿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的巨幅《艺术女神》,正是丁绍光的作品。

日前,80岁的知名画家丁绍光作客上海的“克勒门文化沙龙”,回顾自己的艺术人生。

给自己的青少年时期打“最高分”

“我80岁了,回头看人生好像可以用三天来概括。”丁绍光说,“青少年时期在北京度过,之后去过美国,然后回国。如果让我给这些阶段打分,最高分是青少年时期。”他的理由是“充满了进攻性的学习”。

丁绍光祖籍山西,在北京的四合院长大,家中六个子女,他排行第四。1948年,父亲和母亲带着两个幼子去了台湾,他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与外公外婆生活在北京。

丁绍光从小喜好画画,高中考上北京八中。上了高中后,他进入了一个美术兴趣小组。这个兴趣小组在校内外都很有名声,因为年年都有人考进中央美术学院,这个小组也被公认为中央美院的“良种选育场”。在那里不仅高手如林,而且能了解绘画艺术的发展动态。而了解得越多,越让丁绍光感到光画画不行,还要拓展知识面,提高文学素养。

“我11岁开始画画,但从没有停止过读书,小时候就很喜欢文学,高中时更是把能找到的世界名著都读了,包括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的小说以及中国的那些经典名著。青少年时期是每个人打基础的时代,我觉得我那时候的学习充满了主动性和进攻性。”丁绍光说。

凭着天赋和努力,丁绍光很快成为这个小组的尖子学生,所有人都对他进入中央美院充满信心。但考大学的时候,丁绍光却做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选择:中央工艺美院。

因为借阅毕加索画册,被图书馆“告状”

这一次的理由更纯粹,奔着张光宇这个名字而去。当时,张光宇是中央工艺美院的老师。

“我去工艺美院,就是为张光宇去的。”丁绍光直言,“我看了张光宇的《水浒传》108将,每一个人物形象塑造得非常精彩,这不是写实绘画能达到的。他用绘画概括人物的性格,而且在艺术手法上非常多样化。张光宇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大学时期的丁绍光

在中央工艺美院,充满质疑精神的丁绍光是人群中的一朵奇葩,因为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没少受到批判,但幸运的是他也在这里遇到了许多生命中的贵人:张光宇、张仃、陈步文……一位位人生导师把一片片色彩,一根根线条植入丁绍光的心中,那些色彩和线条也构成了他今后人生的底色和坐标。

他去北京图书馆借毕加索画册。“第一次看到时,激动得一塌糊涂。后来又借了梵高、塞尚、马蒂斯的画册,非常非常美。我没想到,艺术还有这么一个天地。”

而他近乎疯狂地借阅毕加索画册的举动,在当时保守的社会环境里,甚至一度让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起了疑心,并告状到了学校,说有一个“流氓学生”,整天趴在资本主义垃圾上,流露出不健康情绪。

告状信写到了院长张仃那里。张仃找丁绍光谈话,但并不是“批评”。原来,张仃和丁绍光一样喜欢毕加索,他发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有着独立精神的特别的学生。张仃还将自己的北图借书证交到了丁绍光手中,凭着这张教师借书证,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查阅资料,还可限量外借。

“那段时间的我,在学习上是废寝忘食的。就画画而言,我只要看到能画的布,我就画。在工艺美院的五年,我没有睡过被子,我被子被面床单全部用来画画了。”丁绍光说。

西双版纳让丁绍光打开了一扇独特的艺术之门

1961年,正在构思毕业创作的丁绍光去了云南西双版纳。他的老师张光宇出资300元巨资,帮助丁绍光坐上了通往南方的火车。

满是色彩的西双版纳,让丁绍光打开了一扇独特的艺术之门。“离开北京时,是12月份的冬天。北京冰天雪地,看到的都是白色的。而我到了西双版纳,到处都是绿色,各种植物的颜色震撼到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震撼,让丁绍光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都有点“懵”。“每一棵树都是有生命的,都在追求阳光,植物与植物之间相生相克又互相衬托,非常和谐又非常美丽。我不知道怎么画,在树林里走来走去,大概两个礼拜以后才开始进入画画的状态。”

丁绍光《西双版纳风情》

说起在西双版纳实习采风的六个月,丁绍光的双眼依然闪烁着向往的光芒,他说自己不止一次因为外出写生误了时间,或为贪看玫瑰色的黄昏、蓝色的月夜、紫色的黎明,夜宿在蕉花放香的河岸上,在棕榈沐风浴露的峡谷中……多年之后,有人赞叹丁绍光1980年在人民大会堂创作的大型壁画《版纳晨曦》“用一条精细如游丝般婉转千折的线,画出了上百种不同的丛林植物,缚住了西双版纳之美”。

丁绍光《版纳晨曦》

在西双版纳,他完成了毕业作品,取材自傣族民间长诗《召树屯与婻木婼娜》中的节庆画面,用抽象和变形的现代构图方法为傣家人的爱情之歌画出了彩色的音符。

谈画中的“女神”,还原初恋真相

在丁绍光的许多作品中,都有着一位美丽的傣族女子的形象。坊间也流传着丁绍光和这位傣族少女的种种故事版本,其中不乏夸张其辞的说法。真实的版本究竟怎样?多年后,在上海的这次文化沙龙上,丁绍光还原了真相。

丁绍光《凤凰之歌》

丁绍光《竖琴》

“非常单纯的故事,像柏拉图式的恋爱。”丁绍光回忆。

也是在西双版纳,丁绍光遇到了影响自己一生的缪斯女神,也是他的初恋——傣族姑娘玉娟。

西双版纳傣家人的“情人节”习俗很有趣,傣家姑娘会结伴在“寨边卖鸡”。“小伙子有喜欢的姑娘,就会上去买鸡腿。如果姑娘不中意小伙子,就开出天价让对方知难而退,如果喜欢,就不收分文,递给你小凳子并随便你吃。”

有一次,丁绍光正好路过,四个傣族姑娘把他叫了过去,玉娟向丁邵光主动递上了准备好的小凳子和鸡腿。不知情的丁绍光吃完了鸡腿,因为要赶汽车匆忙走了。后来,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走后,玉娟的眼泪潸然落下。之后的日子里,自嘲“不开窍”的丁绍光又一次次沉醉在画里的世界,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娟经常远远地看着正在作画的他。

丁绍光准备启程返校的那一天,玉娟特地来为他送行。丁绍光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玉娟头顶带了一朵很美的红色花朵,这个细节也被他铭记在心,后来化成了他画中以玉娟为原型的少女手掌里,那颗暗藏相思的红豆。

丁绍光《乐园》

“当时为了毕业,就回学校了。她不停有信来,我就决定要返回西双版纳。她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地区,在那里我可以安安静静地画画,可以画很美的画。”

在大学毕业包分配的那个年代,皇城根下长大的丁绍光在申报志愿的六个栏目里都写上了“西双版纳”。

后来,他被分配去了在昆明的云南艺术学院教书。似乎和西双版纳近在咫尺,但命运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到了昆明后,学校就不许我去西双版纳了。所有的老师都可以去,就不让我去,怎么要求也不让我下去。我虽然在云南艺术学院教书教了6年,但一次也没有让我去。”

多年后,丁绍光才知道,原来当时学校方面怀疑他的动机,“毕业时,把你留在北京你不干,把你留在昆明你不干,非要去西双版纳,是不是想要逃跑?”

那时,丁绍光20岁,玉娟16岁。一开始,两人还保持通信。过了两年,玉娟结婚了。“我找到她时,她已经结婚了,有三个小孩。她当时在卖水果,我去了她家竹楼下面,坐了两个钟头,都不见她下来,然后我就叫她。”丁绍光记得很清楚,“她因为做家里的活,手和脚都变得粗糙了。她问我:我是不是很丑了?我说:没有没有。我把我当时带着的所有钱都给她的孩子买了玩具。故事就是这样。这是原版。”

多年后,有电视台给丁绍光拍摄纪录片,专门找到了玉娟。剧组把丁绍光的画册递给了已是满头白发的玉娟,玉娟把画册翻到有丁绍光照片的那一页,眼神久久定格。

而时隔35年后,已经成名的丁绍光也终于收到了玉娟辗转万里而来的亲手信。回国后,丁绍光到西双版纳又见了她一面。“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这段纯洁的爱恋深深住进了丁绍光的心中,被他画进了自己的画。

丁绍光《遥远的梦》


图片来源:克勒门文化沙龙提供

题图来源:克勒门文化沙龙 提供 图片编辑: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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