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美瞩目的“重头戏”，29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将在美国总统选举辩论中正面交锋。自1960年肯尼迪和尼克松之间的首场电视辩论以来，总统辩论已成为美国大选中的关键环节。盘点60年来的“辩论史”，分析人士认为，一场戏剧性的交锋很可能成为2020年大选的“分水岭”。

60年来经典时刻

美国最早的竞选辩论历史可以追溯到1858年，林肯和参议员道格拉斯在美国参议院进行了七次面对面的辩论。但直到1960年，美国才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总统选举辩论。当时，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肯尼迪和共和党候选人尼克松首次在电视上对决，为电视机前的观众打开了“新大门”。

此后60年间，美国总统选举辩论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少经典时刻。27日，路透社盘点了60年来大选辩论的经典时刻。

1960年：美国历史上首次大选辩论在肯尼迪和尼克松的对决中拉开帷幕。两位候选人首次在电视上同台亮相，观众更多地关注两人的外表，而不是他们所说的内容。尼克松此前刚结束住院治疗，原本就不在状态。上台前，他还拒绝化妆修饰，胡子拉碴，和肯尼迪形成了鲜明对比。在第一次辩论后，民调显示肯尼迪从轻微落后扭转为略胜一筹，此后肯尼迪也赢得了大选。

1976年：1960年的首场电视辩论后，直到1976年，民主党人卡特和共和党时任总统福特才再次拉开了辩论的帷幕。此后电视辩论也成为美国大选的“保留节目”。在三次辩论过程中，电视转播的戏剧效果再次出现：福特在辩论中出现了重大失误，他声称“苏联没有统治东欧，这种情况也绝不会在福特政府期间发生”。这一言论最后使卡特以微弱优势逆转胜出。

1980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里根面对时任总统卡特，向选民抛出一个经典的问题：“你们的日子比4年前好过了吗?”当卡特指责里根计划削减老年人的医保资金，里根回应道：“你看你又来了。”（There you go again.）这句话幽默地表达了对卡特歪曲立场的埋怨，引发观众大笑，此后这句话也一度成为流行用语。这场辩论无疑为里根加分，此后里根赢得了选举。

1984年：这一年，73岁的里根在总统大选辩论中再造金句。在他与56岁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沃尔特·蒙德尔进行辩论时，他巧妙地对年龄问题进行回击。他说自己不会在竞选中打“年龄牌”：“我不会出于政治目的，攻击对手的年轻和缺乏经验。”此后，里根再次获得连任。

1988年：一场针对老布什的辩论拉开序幕。当时，民主党候选人杜卡基斯被主持人提问，如果其妻被强奸并杀害，他是否赞成对凶手执行死刑？这个问题给了杜卡基斯展现感性一面的机会，但杜卡基斯冷酷地答道：不会。此次辩论后他的支持率急转直下，最终丢掉大选。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两位副总统候选人本特森和奎尔之间也展开了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辩论。当时奎尔将自己和肯尼迪在政治上相提并论，本特森则用平静的语调答道：“我曾与肯尼迪共事过。我了解他，他是我的朋友。但是，参议员，你不是肯尼迪。”

1992年：这一年，共有三位总统候选人走上辩论舞台：老布什、民主党候选人克林顿和独立候选人罗斯·佩罗。这一年的辩论并无太多记忆点，但在媒体的重播中，老布什在辩论中频频看表这个细节却引发公众不满。

1996年：在与克林顿的一次辩论中，一名学生问共和党候选人多尔，他已经73岁了，是否无法理解年轻人的需要。对此多尔答道，在他这个年纪，经验会让他在智慧方面更有优势。克林顿则反驳说，他不认为多尔对总统来说年龄太大，他质疑的是多尔的想法是否太老。此后，克林顿再次当选总统。

2000年：在与小布什进行的首场辩论中，民主党候选人戈尔因为在小布什发言时大声叹气，遭到负面评价。小布什则凭借耿直的反应打动选民，最终入主白宫。

2004年：小布什与民主党候选人克里之间的最后一场辩论在风格上形成了鲜明对比。布什坚持简单的论点，而克里则提出了一系列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此后，布什再次当选。

2008年：这一年，副总统候选人之间的辩论再次引起关注。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的竞选搭档佩林与民主党候选人奥巴马的竞选搭档拜登展开对决。佩林展现出一种生动、随和的风格。她将拜登称为“乔”，和拜登尴尬反应形成对比。但之后，奥巴马-拜登组合赢得了大选。

2012年：奥巴马在与共和党候选人罗姆尼辩论时精神状态低迷，让很多支持者感到惊讶和担忧。但在第二场辩论中，罗姆尼犯了个错误，他在回答有关性别薪酬平等问题时表示，他曾看到“满是女人的活页夹”。这一短语之后迅速在社交媒体上走红，罗姆尼惨遭大量恶搞。之后，奥巴马获得连任。

2016年：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和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之间的首场辩论吸引了8400万美国电视观众，创下了辩论收视率最高纪录。在流媒体时代，这是个罕见的数字。但两人的之后两场辩论则是一场“互撕”，希拉里抓住特朗普侮辱女性言论不放，特朗普则指责希拉里“邮件门”、其丈夫克林顿的性丑闻等，试图转移批评。他还表示拒绝承认接受大选结果。

能否动摇选民？

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伊莱恩·卡马克（Elaine Kamarck）认为，如果对历史上的总统辩论进行快速回顾，可以从中发现几条守则：要在镜头前看起来不错；不要犯错；一句巧妙的金句可以让你摆脱困境；同理心很重要；永远不要以为镜头没有对着你。

“辩论中最难的部分是要创造一个深入人心的时刻，里根1980年就做到了这一点，在短短一周内将支持率从领先6个百分点拉开到10个百分点。” 卡马克说。

不过，也有分析人士认为，比起“经典时刻”，辩论中媒体捕捉的往往是插科打诨或候选人的出丑时刻，这些也将成为新闻和舆论的主要内容。但有时候，舆论同样掩盖了真相。

美国马里兰大学政治学院副教授斯黛拉·鲁斯（Stella m. Rouse）认为，美国的总统辩论和其他很多国家不同，“非常个人主义”，更多地是针对候选人个人而不是针对竞选纲领。

从历史来看，大选辩论能否动摇选民？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自1988年以来的一项长期民调，60%以上的选民认为总统辩论对于他们做出选择有一定帮助，但这并不意味着辩论起到决定性作用。2016年，10%的选民表示他们在总统辩论中或紧随其后决定了要支持哪位候选人，但42%的选民早在两党全国代表大会之前就有了决定。

阿拉巴马大学传播学教授比尔·班瓦特（Bill Benoit）也认为，多数情况下，辩论会强化选民现有的态度，“辩论本身并不能决定一场竞选的输赢，但它肯定会加强或削弱一场竞选。”

但也有分析人士认为，辩论可能会改变大选结果。

东康涅狄格州立大学历史教授托马斯·巴尔切斯基（Thomas Balcerski）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撰文指出，辩论中，候选人需要展现出更佳的个性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没有什么神奇的公式可以预测辩论结果，但回顾过去，有一件事似乎是清楚的：只要一场戏剧性的交锋，就能改变公众对辩论的看法，进而可能改变大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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