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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力之:“四史”学习教育,要讲清楚三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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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黄力之 2020-05-28 10:17
摘要:2015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白俄罗斯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在其《二手时间》中记录下了一位普通俄罗斯人对中国的看法,“看看人家中国吧,还是共产党掌权。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一个触及世界脉搏的民间人士都能感觉到,社会主义的历史不仅没有终结,而且还闪耀了新的辉煌。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要把学习贯彻党的创新理论同学习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结合起来”的指示,实质上就是用“四史”来总结20世纪以来的中国史进程,为进一步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提供思想动力。

在学习与宣讲中,人们会注意到,“四史”并非是四段历史的接续,而是大时间段与小时间段包含交错,如此,“四史”的内在逻辑关系是什么呢?可以从三个问题入手来予以把握,以增强学习教育的效果。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讲了党史还要讲新中国史?

讲“四史”的目的是为讲好中国故事理顺思路。中国故事五千年,其间多少可歌可泣者,然而,以大历史观观之,现代中国故事更为精彩而动人心魄——从1911年终结帝制迄今,不过一百多年,中国已经在世界的东方蜕变为基本现代化的强大社会主义国家,因此,讲好现代中国故事尤为迫切。现代中国故事的最大亮点何在呢?那就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从历史年表上可以看到,正好在辛亥革命十年之后,1921年,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宣告成立,毛泽东说:“中国产生了共产党,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

“开天辟地”乃是对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历史意义评估。马克思揭示出自然史与人类史之不同,自然史是自然形成的,而人类史是人创造出来的,人是历史的主体。在通常意义上,当然可以说中国人民是中国历史的创造者,但是这种说法省略了历史过程的复杂性,即中国人一直存在于中国历史的时空中,何以中国的现代化成功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时期,而不是其他时期,比如民国时期。唯一的解释是,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的历史创造方位得以正确认定,中国人民的历史创造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关于中国共产党的历程,毛泽东在1945年党的七大预备会上,用了《庄子》的话,“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毛泽东这样说,当然自有其历史依据: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剩余人数不足三万;抗战初期,党领导的八路军亦不足五万人。而到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党领导的军队已经超过一百万人。1949年革命胜利之时,人民军队铁流滚滚,横扫大江南北,党的事业之巨更是震撼了世界。

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够始简毕巨?或者换一句话说,在20世纪初诸多尝试解决中国问题的政治力量中,为什么唯独中国共产党胜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共有着科学的指导思想即马克思主义。毛泽东在1949年开国大典前夜的文章里,对于中共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历史选择,用了“果然一学就灵”的说法,所谓“一学就灵”,乃是指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共产党人,怀有为人民服务的崇高情怀,有着不怕牺牲、浴血奋战的革命精神,有着科学的思维方法,有着放眼世界的全球视野,不愧为中国社会的先进分子,中华民族的精英,从而在历经二十八年奋斗之后,创建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共和国,打开了中国的现代化大门。从1921年至今,党的历程正好一百年差一年。讲透这近一百年的过程,基本上就能弄清楚现代中国诞生的全部奥秘,弄清楚中国后来居上的根本原因。

为什么在这近一百年的时间轴中,还要单独抽出70年的新中国史来讲呢?那是因为,党和国家不是同一个概念,党是历史行为的主体,党有自己的思想史、组织史,党的目标不是单纯追求自己的组织存在,也不因为在艰难困苦中能够存在下来而证实自己的意义,作为代表中国人民利益的共产党,必须在解决中国问题的过程中构建自己的意义。

自鸦片战争后,中国屡屡失败于西方,被逼向亡国的边缘,毛泽东描述为:“多次奋斗,包括辛亥革那样全国规模的运动,都失败了。国家的情况一天一天坏,环境迫使人们活不下去。怀疑产生了,增长了,发展了。”这样,“中国向何处去”成为中国先进分子思考的一个中心问题,中国共产党成立之首要目标就是解决中国的衰败命运。

新中国的建立,标志着党的最初目标已经达到,中国进入欣欣向荣的新历史时期。哈佛汉学家费正清在《伟大的中国革命》中作了如下描述:

新中国初期的中国城市里,“由于对中共的不断增长的信任,是一片欢欣鼓舞。胜利的农家子弟兵,严守纪律,礼貌待人,同过去军阀部队到处奸淫掳掠和刚刚离去的国民党军队比起来,真有天渊之别。现在的政府认真尽责,真正把一切肮脏的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不但是街道和水沟,连乞丐、娼妓、小偷小摸都集中起来加以改造。现在的新中国是一个人人感觉自豪的国家——控制了通货膨胀,废除了外国人的特权,铲除了腐化,公民们都参加各种有益的社会活动,如修理公共设施,开展扫盲运动,防止疾病,跟做粗活的交朋友,以及学习《新民主主义论》和毛泽东思想,等等。所有这些活动都为理想主义的和有雄心的青年开辟了新的道路。

这说明,由于中国共产党把中国带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创建了史无前例的、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这样一个时空结构,党的诞生之意义才为每个中国人所亲身领悟,这当然要通过新中国史的叙述来阐明。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讲了新中国史还要讲改革开放史?

显然,新中国史已经包含了改革开放史在内,为什么还要抽出来再讲下去呢?这是因为,改革开放对新中国的发展,对中国问题的最高层次解决即现代化的实现,实在太重要、太关键。改革开放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次伟大革命,正是这个伟大革命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飞跃!

新中国的建立,标志着解决了中国“站起来”的问题,中国摆脱了西方帝国主义的控制和欺凌,毛泽东1949年一篇文章的标题是《别了,司徒雷登》,司徒雷登是美国驻国民党政府的最后一任大使,这个标题就隐喻了中国摆脱西方帝国主义,获得民族独立之意。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进入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政治上确立了基本的社会主义制度,经济上进行了社会主义建设。经过艰辛努力,到1978年为止,中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转变成一个初具规模的工业国,还取得了“两弹一星”那样的国防科技成果。此一努力,为随后的中国现代化建设奠定了一个基础,这是不可否认的。

当然,此时的中国还没有寻找到更加有效发展自己、更快实现现代化的路径。社会主义的确是前无古人的事业,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或者说,即使当时有苏联的经验可以学习,但是,不同的文化传统与不同的国情决定了这种学习是有限的。正是在苏联暴露出自己问题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建立了按中国国情走中国道路的思路。但是,中国道路的正确内涵是什么,其方针政策是什么,还是没有现成答案,需要在实践中探索。

本来,1956年党的八大已经正确认识到:由于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国内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而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国家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逐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但是,由于发生了对政治形势和阶级关系的误判,导致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出现。由此,在一段时间内,忽视了经济建设,混淆了人民内部矛盾与敌我矛盾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人际关系紧张,国家处于封闭半封闭的状态,尤其是十年“文化大革命”导致中国经济出现濒临崩溃的状态,人民温饱问题未能解决。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高度历史自觉性的政党,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果断把“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频道转换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开启了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伟大新征程,已经走了四十余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大会报告中指出,实行改革开放以后,“粮票、布票、肉票、鱼票、油票、豆腐票、副食本、工业券等百姓生活曾经离不开的票证已经进入了历史博物馆,忍饥挨饿、缺吃少穿、生活困顿这些几千年来困扰我国人民的问题总体上一去不复返了!”不仅如此,中国还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世界的结构。此次全球抗击疫情,中国对世界的贡献有目共睹。

可以说,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中国发展的成果,就没有中国的现代化。由此,不讲改革开放,便不知道中国共产党具有何等的进行自我革命、自觉纠偏的能力,不知道中国现代化的关键一招是怎么产生的。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讲了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还要讲社会主义发展史?

在一定的意义上,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都是纯粹的中国故事,而中国是世界上一个既有巨量规模,又有悠久文化传统的国家,必须探寻中国故事的世界意义,这需要从社会主义发展史的角度来讲。

党的诞生一开始就表明,区别于别的政治势力的是,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政党,解决中国问题只是中国共产党的首要目标,党的最终目标是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实现,而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这就是说,中国故事并非只是中国的故事,而是世界故事——科学社会主义事业中的一个部分。

20世纪后期,苏联东欧的崩溃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重大挫折。著名日裔美籍学者福山作出了“历史的终结”的判断,在他看来,社会主义已经寿终正寝,资本主义大获全胜,将寂寞行走于这个星球。199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已十余年,但持西方中心论偏见的福山看不见,他不认为中国能做出什么——由此可见,没有强大的国家实力,便难以进入人们的世界视野,改革开放之意义亦在此处显示出来。

福山之言二十年后,数据显示,2010年日本名义国内生产总值(GDP)折合美元为5.4742万亿美元,比中国同期名义GDP少大约4000亿美元,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之冠让于中国。中国的崛起实实在在地让世界瞩目了。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自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以来,西方世界进入衰退,乱象迭出,可谓“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中国的崛起不同于一般的民族国家的崛起,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中国的发展与社会主义的世界命运休戚相关。2015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白俄罗斯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在其《二手时间》中记录下了一位普通俄罗斯人对中国的看法,“看看人家中国吧,还是共产党掌权。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一个触及世界脉搏的民间人士都能感觉到,社会主义的历史不仅没有终结,而且还闪耀了新的辉煌。

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二百周年大会上说,“可以告慰马克思的是,马克思主义指引中国成功走上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康庄大道。”这使人想起陆游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为什么要告慰马克思,因为中国不是一般国家的现代化,中国实现的是社会主义的现代化,是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21世纪结出的硕果。

2017年,党的19大报告以三个“意味着”论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伟大意义,其第二个是,“意味着科学社会主义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焕发出强大生机活力,在世界上高高举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可见,不讲社会主义发展史,就会淡化中国的发展、中国的和平崛起之世界意义。

栏目主编:王多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笪曦
作者为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中共上海市委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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