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钳、牙刷、镊子、手术刀,走进龙吴路上海自然博物馆标本制作工场之前,你很难把这些工具和“赋予动物‘第二次生命’”这样光荣伟大的工作联系起来。实际上,“标本制作是一项超冷门的职业,目前在中国不足百人,也没有任何一所大学开设这个专业。”张汤铭告诉记者。
张汤铭是上海自然博物馆的标本制作师,从物流专业毕业的他,从上海科技馆的讲解员干起,“半路出家”学习标本制作,一干就是8年,先后有130多件标本作品出自他的双手。
说起动物骨骼标本制作,张汤铭有一手绝活。不同动物的骨骼结构各异,非常复杂,仅仅猿类的一个手掌就有多达几十块骨骼。“张师傅”分拣骨骼不靠编号,仅靠触摸和观察,便能做到心中有数。这项“识骨寻踪”的技艺背后,是长期的琢磨与练习。
“记得有一次做秃鹫,被翅膀上的一对小骨头弄晕了,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应该搁在哪儿。”张汤铭笑着说,“后来实在没办法,跑去快餐店买了个烤鸡翅,这才弄明白。”
“我们曾经用两天时间剥了一只大象的象皮,那只象高2.8米,体长3米,就5个人,你说这活儿有多难吧”,说起自己制作标本的经历,上海科技馆标本制作中心副主任单鹍有故事:“还有一次在一个抹香鲸搁浅死亡的现场,我们踩着没膝的淤泥走过去,因为已经很长时间了,抹香鲸体内的沼气积在肚子里,涨得鼓鼓的,我就和他们说这有可能会爆开,赶紧得走远点。这东西一旦爆开,那鲸一肚子腐败的血水喷出来,那腥臭味让人印象深刻。”
并非外出才有机会体验这种气味,在标本制作工场的院子里,就能看见几口发绿的水缸,里面浸泡着动物的尸体—— “这是我们利用自然界的细菌分解动物肌体,获得动物骨骼的方法”,张汤铭告诉记者:“还好我有鼻炎,也闻不到多少味道”。
除了气味,标本制作师的挑战还有灰尘。上海自然博物馆现有来自七大洲的11000余件标本模型对外展示,如同房间需要打扫,标本制作师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对这些标本进行定期养护。
“我们每年得对这些标本进行两轮养护,要不然积在这些标本上的灰尘会让它们看上去黯淡无光,没有生命的光彩,就不真了”,单鹍边介绍边给北极熊清理“毛发”,一会儿用吸尘器吸,一会儿用毛刷细致地梳理,一个男人粗糙的手,抚摸在北极熊白亮的毛皮上,竟是那么温柔。
【下面一组动图是帝企鹅幼雏标本的制作过程】
一只帝企鹅幼雏的皮,要变回萌萌的样子,有很多工作要做。
第一步,得将幼雏体内残余的肌体完全剔除干净。
标本制作师将预先做好的填充物塞入帝企鹅幼雏皮毛内。
将填充物与幼雏关节固定。
铅丝支撑起幼雏的身体形态。
有点样子了。
缝合。
边调整皮毛边吹干幼雏羽毛。
固定。
最后整理。
萌萌哒。
除了标本制作,自博馆标本的日常保养也是一项繁重的工作,标本制作师一年到头忙不停,也就够给这些标本做两轮保养。虽然辛苦,现场画面却满是喜感……
给熊猫“洗头”。
给马来熊涂指甲油。
刷刷小熊的毛。
为北极熊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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