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 Holzer是美国著名的新概念艺术家，也是1980年代成长起来的女权主义艺术家之一。自1991年起开始尝试将灯光投射到建筑和风景上，即我们现在所熟知的三维灯光秀。不过，她的目的在于照亮和揭示某些东西，有点像月亮，但又不尽相同。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Holzer喜欢画马；学习艺术后，她开始进行抽象绘画。她的创作总和触觉有密切的联系——蜡笔触碰纸的触感，以及画刷触碰油画布的触感。至于现在她尝试的诗歌灯光秀，其实还是某种触碰，灯光触碰公共空间表面的感觉。

2004年在纽约圣约翰大教堂的一场灯光秀，投射的是Cole的诗作《致第四十三任总统》。

她采用的灯光有白色的，象征纯洁；有蓝色的，象征忧郁；还有琥珀色的，象征中性，灯光投射的文字不断移动，让观众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就像在电影院或者剧院中一般，黑暗之中，画面浮现在眼前。

曾被普利策诗歌奖提名的著名诗人Henri Cole和Holzer于2000年在柏林的美国学院成为同事，这也是Cole第一次遇见她。他们经常就关于彼此的工作进行长时间交谈，逐渐发现彼此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几年后，她在威尼斯格兰达宫（the Palazzo Corner della Ca’ Granda）用氙气光投射了Cole创作的、同时也是他本人很喜欢的十四行诗“污渍”。这栋建筑曾经在十四和十七世纪经历过两次火灾，二战时期又和纳粹有些关联所以当时的威尼斯人都对它敬而远之，现在那里是警察总部所在地。在这样一个地方投射一首不乏情色意味的短诗，无疑是疯狂而勇敢之举。

2003年在威尼斯格兰达宫的灯光秀，投射的是Cole的诗作《污渍》。

Cole看见自己的诗被投射在建筑或者景物上时，感觉它在以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方式吸引人注意。和传统的阅读方式相比，这些诗句被关注的程度并没有减少。语言是直接的、开放的、无意识的、清晰的、人性的。投射到建筑物上之后，诗句不再属于诗人自己而是属于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这让Cole非常满意。

作为诗人，他觉得丰富的语言和灯光就像一支合唱队，同时，里面还混杂了城市的声音，比如夜晚救护车的鸣笛声和小孩的哭喊声，以及诸如河水流淌、青蛙鸣叫等自然的声音，再加上观众自己的呼吸……这一切在黑暗中慢慢发酵，让人们陷入沉思。

2005年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的灯光秀，投射的是Cole的诗作《必要的和不可能的》。

在Holzer的灯光作品中，诗句并非简单的图像，而是用来开启一些关乎爱、死亡、性、战争以及原谅的话题。她最喜欢用光、色彩以及形式对空间进行重新想象及填充，当然最有力的那束光，必然来自诗句，诗中充满着矛盾、讽刺、保守的言论以及荒谬的事实。

2005年在纽约公共图书馆的灯光秀，投射的是Cole的诗作《赞美诗》。

Cole和Holzer的合作在伦敦、佛罗伦萨、罗马、维也纳、布宜诺斯艾利斯、巴黎、都柏林、克拉科夫、新加坡、波士顿等多个地方上演过。当人们晚上出来散步，恰巧碰见了这样一场灯光秀，他们也许会问，这是什么？是艺术吗？在这些夜晚，人们在公共场所以这样的方式一起“阅读”一首诗，不得不说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就跟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阅读时获得的奇妙感觉一样。而当人们伸出手去触碰空气中的那一束光柱，他们会发觉，那感觉就像一只手触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本文编译自《纽约客》，图片来源于原文。栏目主编：章迪思 编辑邮箱：4805661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