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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故事】卞华:未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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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卞华 2019-05-30 08:00
摘要:我是卞华,我在上海,我是上海。

大家好,我叫卞华,是一名社工,目前是虹口区青少年工作站的负责人。

大家现在说起社工,可能都对这个职业有一定的认知和了解,可是15年前,社工两个字在上海还是新鲜词汇。

 

2004年,我当时还在学校工作。人事告诉我:上海正在开始建设预防和减少违法犯罪工作体系,准备在全市范围的教育系统、公检法司等部门选调一批中青年同志做社工。我问人事“社工是干嘛的呀?”人事也不清楚,就给了我两样东西:一本关于社会工作的书和一张报纸。报纸上有一位禁毒社工的故事。我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一看报纸,原来社工是帮助别人的,内心有个声音开始鼓动起来:“去吧,你也可以试试”。当时虹口区通过考试的社工一共22人,还包括刚从大学毕业的年青人。他们是日后和我一起工作的伙伴,我们带着好奇和冲劲成为了上海乃至全国最早的一批社会工作者。

我正式上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在三个月内走访300多个青少年。这个工作量很大,我所在的服务区域大都为没有电梯的老式居民楼。不断地爬上爬下真得很累,但更难的是吃闭门羹。要知道,那时候居民根本不清楚社工是什么。我们经常会被误以为推销的,甚至是护工。我都不记得多少次“被轰走”了。我们总结下来,其实做社工没有捷径,就是一定要“嘴勤”、“手勤”、“脚勤”,只有这样才可能打开青少年的大门、家门、心门。

 

 


 

“阳台男生”的改变

 

小赵是我做社工之初服务的一个男孩子,我叫他“阳台男生”。之前我在走访居委时了解到,小赵家庭比较困难,人又内向。职校肄业后,基本没有外出工作过。居委会给他介绍的工作,他既不搭理也不吭声。一来二去,这个“闷葫芦”青少年成了社区的就业老大难。

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爬上咯吱作响的老式木楼梯,通过黑暗的楼道,他家很狭小,就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柜。一个小时的交流,他除了“嗯”还是“嗯”, 说话没有多余的字词,眼神也从不看我。 一次两次三次三次,他始终如此,这让一开始充满信心的我感觉有些沮丧。一天我问他,你平时在家最喜欢做什么?他淡淡的说,我喜欢站在阳台上,看对面的人家晒衣服。听到这句话我非常的心痛,一个不到20岁的男孩子,本应站在阳光下迎接美好的人生,可我面前的他却如此消极地对待生活。于是我说,那我们一起站在阳台上边看人家晒衣服,边聊天好吗?就这样,我们从阳台聊天开始,一直聊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规划。在我的推荐下,他进入了免费中专就读,从阳台男生变为了一名在校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他,也记得自己在这个个案上的转变。我的角色从具有一定“权威”的老师,转变到代表“平等、接纳、不评判”的社工。我很高兴这种变化与成长,我想这也是社工这份职业带给我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每个青少年都能开心地站在阳光下,过自己喜欢的、健康的生活。

也是因为这种变化与成长,直接影响了我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当时作为选聘社工,原定在3-5年后要回到原来的学校。可后面当我面临这一选择时,我最终选择了放弃原有的事业编制,留在社区成为一名正式的、专职的青少年事务社工。

 

叛逆少女的成长

 

在我的微信朋友圈里,我经常会关注一个女孩子小丽。我对初识小丽的场景,仍记忆犹新。非常漂亮的一个女生,而且很有礼貌。出于工作习惯,我留下了小丽的QQ号,约她来我办公室谈谈。她微笑着说,好的。我心想还挺顺利的嘛,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但我没有放弃,就这样在半年的时间里,一次次地邀约,一次次地被拒绝。终于在一天深夜,小丽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盯着我,难道我看上去就是个有问题的人吗?”就是这句话让我看到了希望。指责的态度反而可能是转变的时机,我告诉她,我是个社工,但这不代表我接触的青少年就是问题青少年呀。我对你并不了解,你想来了解我吗?来我的办公室吧”。等了很久后,小丽终于回了一条:“我服了你,你真是锲而不舍,过几天我会来你这,真的。”然后下了线。

过了几天,小丽主动打电话约我见面。自此以后,我们开始了真正的对话与交流。有一次,她突然问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到你这来吗?因为我觉得你很可信,你很能理解我,我很愿意和你说,今天来是想告诉一些事情。”她拿出了一个水壶状的东西,她告诉我这就是“溜冰”的工具,同时还告诉其实自己在14岁时就已碰过冰毒。除了溜冰,还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在说完这些后,小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现在会怎么看我?是否会看不起我?是否觉得我很坏?”看着她的眼睛,我摇摇头,说:“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感动。其实我之前也从其他渠道听到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但我始终在等待你自己亲口告诉我。当然,是错是对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只想问句,为什么会想告诉我,我更想了解你当时为什么会去碰这东西?”小丽想了想:“说实话,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你说的对,我并不快乐。”此时的小丽终于向我敞开了心扉。小丽向我承诺愿意改变,先从离开那群朋友开始。

就在小丽承诺改变后的几个星期后,一个电话再次让我担心起来。原来由于小丽以前的行为,父母非常不信任她,一直会翻她的包和手机,这让叛逆的她与父母的关系很僵。在我的引导下,小丽讲了许多事情,其中有对父母的失望,恨父母对她的不信任,但在我听来,背后则是对于父母爱的渴望。直到这时候,我才突然觉得,我快要找到问题的症结了。我开始多次邀约小丽的父母,他们终于同意和我谈一谈。当天一进门,小丽的母亲告诉我,她没多少时间跟我说话,并很直接地告诉我,他们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无药可就了,他们已经放弃了。她的父亲就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起身。听到此话,我说那我走了,如果你们已经放弃,那我今天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如果我对小丽都有信心,你们做父母的是真得想放弃吗?听到我的话,小丽的母亲愣住了,他的父亲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们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开始和我说起这些年来与女儿的冲突。我静静地听着,随后也将小丽对于父母的看法、期待告诉了他们。这次谈话,从原定的十分钟变为了一个小时。在随后的几次联系中,小丽高兴地告诉我,她发现父母有些改变了,家中的气氛也比往常好多了。现在的小丽,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工作,生活非常充实。有次当她知道我组织阳光之家的志愿活动时,主动来担任志愿者。小丽在一群孩子中间,就像个知心大姐姐。活动过后,她偷偷告诉我:这些孩子真的很可爱。今后这样的活动,她还要来。

现在我常能在她朋友圈看到她的工作感言、与父母一起逛街吃饭的合照、甜蜜的结婚证,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我们常说家庭塑造孩子,家庭是社会的最基本的单元,在社工的工作当中,通过一个孩子的改变就可以引起一个家庭的转变。如果每个家庭都和谐,社会就会更和谐。

 

小赵、小丽都是我日常工作的缩影。除了个案之外,我还组建了一个名为“倾听来自心灵的声音”小组。在小组中,青少年们可以与专职职业指导老师进行交流,现场到一些快餐企业进行实地参观和体验。在这个临时团队中,大家从紧张到放松,从陌生到熟悉。一起讨论,一起学习,小组活动后,两名组员顺利踏上工作岗位,两名组员继续求学深造。我会组织小组成员一起唱卡拉ok,至今还记得大家一起演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时,我们有多开心,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歌曲。

十五年前一起参加培训班的老社工们一共有22人,一路走来至今仍然有7人依然还奋斗在一线服务的岗位上,这个比例可以说还是很高的。我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也会问他们,其实也是问我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苦这么累的一份工作,大家还选择坚持?后来发现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答案——那就是做这份工作很幸福,这份幸福是因为他人幸福而自己感受到的幸福,我们知道,有我们在,青少年的未来不是梦!

 

我是卞华,我在上海,我是上海。

 

栏目主编:孔同 文字编辑:廖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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