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位置: 文化 > 海外惊奇 > 文章详情
他们的画室,我的画桌
分享至:
 (1)
 (0)
 收藏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朵拉 2018-10-17 08:09
摘要:还有,他有一个最忠心的弟子,作品风格独特而强烈,世人一见纤瘦如丝的雕塑作品,马上便想起的阿尔伯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2016年3月上海余德耀美术馆为贾科梅蒂主办中国最大规模的回顾展。

翻阅吉拉德·乔治斯·勒梅尔(Gerard-Georges Lemaire)的文字介绍,杰·克劳德·艾米尔(Jean-Claude Amiel)摄影的《欧洲艺术大师的家》,小标题为“打开门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窥探珍贵的生活痕迹”。好奇的读者先被封面几个挂在墙上,五颜六色形状不一的调色板吸引,油画画架左右两边悬一顶捆黑色丝带的帽子和一个白色人脸面具,几个装着颜色各异的大小玻璃杯在下边,杯后立一个大调色盘,几支画笔。旁边一个有4层抽屉的大箱子,箱子桌面非作画用,搁一瓶花、一个装油画用品的黑盘子、一个乳白色的无盖水壶。拉开的分层抽屉沾着深浅的油画颜料,里边插着不同大小,方向不一的画笔,瓶瓶罐罐,应该是装松节油和调色油或亚麻子油的吧。深色地板摆着的绘画器材,包括一个从前人们舂辣椒,而画家应是用来舂颜色的石杵和石臼。画架前一张有扶手的椅子,没人,有几支画笔。绚烂阳光从大玻璃窗口照射进室内,温暖了有点凌乱却乱中有序的画室。充满想像和自由奔放气息的画室,显露画家的作品风格。

 

这是安德瑞·德朗(Andre Derain)的乡间房子。有人对安德瑞·德朗不熟悉,他和他的朋友毛尔莱斯·弗拉曼克(Maurice Vlaminck)以及亨利·马谛斯( Henri Matisse )是野兽派的三个大佬。野兽派本是贬义词,每一个新的流派出现时,都会受到排斥和恶评。1905年,这三个野兽派代表人物的作品在“独立沙龙”联合展出,反应是“一片哗然”。2年以后,德朗受到塞尚的影响,绘画风格转向立体派。过后又受新古典主义影响。1920年代,他投入戏剧与舞蹈演出设计,获得成功,名声达到高锋。却在这时候,他退出巴黎和上流社交圈,并与许多朋友及家人断绝关系,隐居在香柏西一间乡村房舍,住了15年。

 

封面照片的画室,就是他偏僻乡舍里其中一个房间。在二楼的画室有四扇窗子采光,难怪室内一片亮灿灿。后来他还把原本用来栽种橘子的一楼温室,改建成绘画大型画作的画室,1940年在这儿完成了他著名的“黄金时代”系列作品。

 

德朗并非许多人知道的画家,但艺术评论家卡洛·卡拉(CARLO CARRA)对他的评价却高于毕加索“也许,德朗比毕加索更了解到,如果无法在当代精神中找到呼应,传统也就丧失它所有的价值。尽管如此,他还是比毕卡索更高兴、而且摇摇晃晃地站立在拟古派与学院派深坑的边沿。”还有,他有一个最忠心的弟子,作品风格独特而强烈,世人一见纤瘦如丝的雕塑作品,马上便想起的阿尔伯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2016年3月上海余德耀美术馆为贾科梅蒂主办中国最大规模的回顾展。

 

看过德朗的作品,耿耿于怀为何他的名气竟然比不上同是野兽派的马蒂斯,比不上自己的弟子贾科梅蒂?在网上看到,2017年5月23日至11月23日,由杭州光达美术馆和中国美术学院艺术现象研究所联合主办的“寻找遗失的秘密—德朗绘画研究”在杭州光达美术馆举行。这是中国首次接触安德烈·德朗。展览除了德朗的作品,还有他的绘画影响和研究他的文献。受德朗影响的贾科梅蒂、巴尔蒂斯(Balthus)、阿维多尔·阿利卡(Avigdor Arikha)、森·山方(Sam Szafra)和旅法华人艺术家司徒立等艺术家的代表作品也包括在内。这是一个比较完整地呈现了德朗脱离现代主义运动之后的艺术面貌,并重新探讨和界定德朗的历史地位和当代意义。

 

德朗为何会被忽略并不是主题,这篇文章主要是讲画室。德朗画得这么出色,是不是和画室有关系呢?尤其是他拥有的居然不只一个画室,另外有一个更大的房间供他作大画之用。这真叫其他画家羡慕妒忌恨呀!

 

每一个画家都幻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创作空间,一如维吉尼娅·吴尔芙(Adeline Virginia Woolf)在文章里强调的“自己的房间”,那是书名,亦是内容。一本既像小说又很难说是小说的书,她唤醒所有想要写作(艺术创作)的女人都必须有自己的一点收入和独立的房间。我可以想像灵感在自己的空间特别“身轻如燕”,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容易让灵魂找到归属。

 

巧合的是在这本书里也遇到维吉尼娅。文章是“布伦斯伯利文艺圈”(bloomsbury group)。由知识分子和作家组织起来的英国“布伦斯伯利文艺圈”的灵魂人物正是维吉尼娅。是她鼓励妹妹凡妮莎·贝尔(Vanessa Bell)买下这栋房子供文艺圈朋友绘画和创作以及聚会的。特别提起是因为凌叔华曾经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异性朋友,英国人朱利安·贝尔(Julian Bell)。他正是凡妮莎·贝尔的儿子。这个艺术家沙龙里有好几个画室,而朱利安的成长时光正是在不同的画室里受到不同艺术家的熏陶,耳濡目染之下长成了一个诗人。

 

羡慕别人的画室,因为今年年底即将主办第8次个展。为展出邀请年轻的平面设计师到我马来西亚家里,从我的画里选择一幅作为画展请柬和宣传布条。设计师看了我的画,看了我画画的地方,她问“你的图画就在这个小画桌上画出来的?”她没有注意的是中国画在装裱后要比原来的大。她看见的图画比我的画桌还要大出许多。

 

我微笑点头。一张书桌再怎么样也无法和一间画室相比,但是中国古人早给我送来安慰“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德朗曾说:“我们是秘密的探寻者。”这话说得仿佛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地下工作者。这里的地下指的是心灵。人的肉体是外在的,大家都看得见,内心和脑海里的想法却像是埋在地下的活动,只有自己知道。画家画的,是心灵,是灵魂,而最无限大的正是我们的心灵和灵魂,再怎么大的空间也容纳不下。

 

每一个艺术创作者最重要的是作品。一个教授在十几个学生来探望他的时候,拿出不同的咖啡杯,给每个学生选择杯子喝咖啡,结果发现那些精致华美的咖啡杯刹时间都被选光了,后来的学生只能拿朴素无华的没上色没画花的杯子喝咖啡。教授说:“咖啡正如生活,精致华美的咖啡杯是生活以外的奢侈品。我们总是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我们要的是咖啡,不是杯。”

 

艺术创作要看的是作品,不是画室,或者画桌。

 

翻阅《欧洲艺术大师的家》,看着他们空间宽大,布置雅致的画室,联想到我作画的画桌。我不自卑,也不羡慕,能够每天都在这张桌上作画,这样就很好。

 

(本文编辑朱蕊)

栏目主编:顾泳 文字编辑:顾泳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项建英
上一篇: 没有了
下一篇: 没有了
  相关文章
评论(0)
我也说两句
×
发表
最新评论
快来抢沙发吧~ 加载更多… 已显示全部内容
上海辟谣平台
上海2021年第46届世界技能大赛
上海市政府服务企业官方平台
上海对口援疆20年
举报中心
网上有害信息举报专区
关注我们
客户端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