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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虹《宁静无价》:到自然中,寻找心灵最深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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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施晨露 2019-11-27 17:57
摘要:《宁静无价》推出全新增订版。

“自然文学(Nature Writing)不同于西方文学史上的自然主义(Naturalism)。它是源于17世纪,奠基于19世纪,形成于当代的一种具有美国特色的文学流派。从形式上来看,它属于非小说的散文文学,主要以散文、日记等形式出现。从内容上来看,它主要思索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简言之,自然文学最典型的表达方式是以第一人称为主,以写实的方式来描述作者由文明世界走进自然环境那种身体和精神的体验。”这段释义来自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程虹的著作《宁静无价》。

程虹从事自然文学研究多年,曾出版国内首部系统介绍评述美国自然文学的著作《寻归荒野》,译著包括美国自然文学经典《醒来的森林》《遥远的房屋》《低吟的荒野》《心灵的慰藉》等。《宁静无价》是她应邀在《文景》杂志主持《重读自然》专栏,对英美自然文学的名家名作进行系统梳理与评述的结集之作。初版10年后,《宁静无价》全新增订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纪文景新近推出,除对章节题名和章节顺序做适当调整,结语部分新增了作者近年来对自然文学有创见的研究成果“三维景观”。


书中插图

与自然文学经典大师对话

翻开《宁静无价》书页,读者仿佛走入优美多变的自然世界。

深秋时节,来到瓦尔登湖,“宁静的湖面映出岸上多姿多彩的秋色,湛蓝的湖水轻轻地拍打着湖边白色的沙滩,湖边间或长着几簇绿色的草丛,横着一根造型独特、泛白的流木……”跟随美国十九世纪女作家西莉亚·撒克斯特来到大西洋上的海岛,“雪白的海鸥高高地飞翔,羽翼上带着阳光。你的目光越过宁静蔚蓝色的海面,看到的是地平线上移动着的点点白帆”。子夜时分,海岛上浮现出“多种色彩交织的夜空:深红、翠绿、橘黄、湛蓝,层层叠叠,颤动着闪现于北部的天空,或许还有天顶的玫瑰色,以及由东向西的一条黄色的光带,仿佛世界是一只篮子,而这光带是它金色的篮柄”。

梭罗、爱默生、西莉亚·撒克斯特、爱德华·托马斯……程虹怀着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自然文学家的深切理解,通过细读原文,带领读者走入近20位英美自然文学经典作家的世界,笔触间既有学者的严谨,又深入浅出、娓娓道来。这段寻访之旅,有作家对大自然的细微观察,有作者对自然文学源流的清晰梳理,更有跨越时空的心灵从大自然获得滋养的感动瞬间。


梭罗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东西方理念相融相通

除了对英美自然文学作家的梳理和介绍,《宁静无价》还从自然文学角度出发,将美国自然文学作家与中国唐代诗人寒山做了独特比较,寻找他们精神脉络的相通之处。“为什么寒山及当代美国自然文学作家对山的感情如此地执着?这是因为他们从山中寻到了一种理念。在自然界中,似乎山是繁华闹市最鲜明的对比物。能够与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人心浮躁的现代都市相抗衡的是沉默无语、存在已久、蕴意深长的群山。”

作为人类存在的永恒背景,自然对人类文化取向和精神理念的影响跨越时空。程虹在深入阐释的基础上提炼出“自然文学的三维景观:风景、声景及心景”,在自然文学和东方文化之间找到了融通中西理念的契合点。庄子在《齐物论》中提到世间有三籁:人籁、地籁、天籁,“三籁”是古人对“声景”的精辟概括,而现代的“声景”是古老文明之树上舒展的新枝。自然文学中的风景与声景的冲撞产生了心景,三景之中蕴含着动与静的冲突,正是这种碰撞与冲突形成了具有独特形式的美感,与东方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有相通之处。


书中插图

在对作家作品的评述中,《宁静无价》还融入了对现代文明的思考。作为自然的人和社会的人,同时受到淳朴自然及现代文明两种力量的牵制。在一个“人与自然都趋于物化或者商品化”的社会里,人要摆脱躁动不安的生存状态,必然要去寻求一种“自然、社会与精神和谐共存的强大的生态视野”。在这个意义上,回归自然不仅是为了求得心灵的愉悦,也是为了重获精神的修复。跟随这些经典作家走向自然、走向外在,实际上是走向内心,走向更加圆满的自我。


书中插图

延伸阅读:

《宁静无价》增订版后记

程虹


《宁静无价》 程虹 著

自从《宁静无价》2009年首版问世以来,不知不觉十个年头已经过去了。现应上海人民出版社的要求再版,并根据策划者的建议,对此书章节题名及顺序做了适当调整,添加了结语,形成增订版。

写此文之际,恰逢谷雨。一场蒙蒙细雨,令大地草木葱茏,青翠欲滴。枝繁叶茂的银杏树、展露新枝的白皮松、灿若黄花的金叶榆、叶色绮丽的鸡爪槭,呈现出自然界植物与上苍之水相逢时那闪光的瞬间,使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绚丽多姿与勃勃生机。当代美国女作家特丽·威廉斯曾写道:“那些我们熟悉并时常回顾的风景成为抚慰我们心灵深处的地方。那些地方之所以令我们心驰神往,是因为它们所讲述的故事,它们留给我们的记忆,或仅仅是由于风景的美丽,而不停地召唤我们频频回返。”希望此书的增订版能使读者在走近自然并与自然的相逢中也感悟到那闪光的瞬间,唤起欣赏自然的美感。

感谢上海人民出版社及世纪文景,此书增订版的面世得益于他们的敬业精神及专业素养。感谢活字文化的李学军编辑,她从多年前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到如今在活字文化,一直关注着我在自然文学领域的研究,激发我的学术灵感。感谢读者的厚爱,这是我写作的动力及源泉。

栏目主编:李君娜 文字编辑:张熠 图片编辑:徐佳敏
图片来源:出版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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