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契诃夫小说变成京剧会是什么模样？10月18日、19日，上海京剧院出品《草芥》《小吏之死》将亮相北京举行的第六届当代小剧场戏曲艺术节。两剧皆立足于文学巨匠作品，进行“本土化”重置。上海京剧院院长张帆表示，“秉承‘抓大不弃小’的理念，希望通过具有探索性、实验性的平台，培养青年演员，更培养一批继承传统、引领时代的创作人员。”

《草芥》脱胎于欧·亨利短篇小说《警察和赞美诗》，编剧章楚吟将故事背景从美国街头搬到中国北宋年间，“那是一个属于梁山群雄的时代，也是一个属于文人词客的时代，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经世之才的‘草民’们当如何自处？“《小吏之死》由编剧龚孝雄根据契诃夫短篇小说《小公务员之死》改编：明朝落第秀才余丹心为巡抚修家谱有功，被提拔为九品小吏。某日酒席，余丹心打喷嚏于巡抚脸上，不欢而散。六神无主的他写了悔过书，赔罪未果，又把巡抚训斥县太爷之言误以为在骂自己，终因身心疲惫，倒地猝死。

不少新编剧目首演后再无踪影，成为“剧场一日游”。《草芥》《小吏之死》作为“上海制造”的小剧场戏曲，打破了这一魔咒，从上海出发，走过苏州、武汉等地，常演常新。《小吏之死》2007年创排，屡屡获奖，至今仍受到欢迎。导演兼主演严庆谷在30分钟小戏里，一人分饰多角，融入多剧种特色，如把评弹《72个她》唱段改编成《多个你》，把一个个“你”填进去。他笑言：“《小吏之死》有‘三跨’，因为是个独角戏，所以我的表演要跨行当，跨性别，同时作为改编外国作品，还跨了国别。上海戏曲历来有革新的传统，我们的创作需要更大胆，更浪漫。”

《草芥》2015年首演于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主办的“先行”青年创意戏剧节，在12部小剧场剧目中，作为唯一的戏曲作品一举拿下最高票房。小生、小丑搭档，一把椅子、一帘黑幕、一件女帔、一把扇子构成了《草芥》舞台。制作人张颖洁认为，戏曲的虚拟性非常适合在黑匣子舞台上进行空间的发挥。没有大型舞台的复杂置景，反而给观众想象力的留白，适应现代都市人的审美情趣。

从《小吏之死》到《草芥》，见证上海京剧院小剧场戏曲作品近十年发展，也见证创作力量的传承。十年间，上海京剧院推出《小吏之死》《草芥》《惑》《春水渡》《十两金》《玉禅师》《青丝恨》等一系列小剧场戏曲作品，一批批主创通过这一方“练兵场”逐渐成熟，走出王青这样在全国范围内颇具影响力的戏曲导演，走出集导、演于一身复合型艺术创作人才严庆谷，也走出了《草芥》编剧章楚吟、导演张磊等一批初露头角的青年创作力量。

“我选择创作小剧场戏曲作品，因为小剧场和传统的镜框式舞台相比，打破‘第四堵墙’关系。它常常给我一种大和小、近和远的思考。在一个局限的空间里，需要创作者有更大的创造力。”章楚吟表示，演员近距离和观众面对面，产生了一种新的观演关系，“在这种状态下，我觉得主创反而心中更要有丘壑。”

《草芥》第一代秀才演出者是梅花奖得主、叶派小生金喜全，而今他的学生郭威接过角色接力棒，在“穷生”表演基础上因人设戏，因戏设技，继续与丑角演员王盾搭档，将落魄秀才的单纯、酸腐、愚钝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将作品‘送出去’，让更多院团、专家和观众了解、关注这批青年戏曲创作者。”张帆希望年轻人能在更广阔的艺术天地中施展自我，“培养创作力量，我们一直在路上。”